什麽樣的毒可以讓一個人始終保持十歲模樣？

傾湮不了解，也無法了解，不過她到是可以問問子衿，只是子衿此時也不知是否到了太行山。

“下次見到故人，我可以問問，”傾湮想，子衿應該會知道些，畢竟他對藥毒之類的知之甚多，“你也不要灰心，一定會有辦法的。”

或許吧，蕭陌虞想，如果一直處在這個年齡，十年二十年，或許他會瘋掉，這不也合了某些人之意。

傾湮不明白他的糾葛，但夙煙來催著用膳，她到是有些尷尬。

九重天上神怎麽能食用這些被煞氣汙染之物？

整個人界都被煞氣侵染，生活在人界的作物動物又怎能幸免？

他們沒有傾湮的靈力，所以看不到那層層黑霧環繞下的景象，可傾湮能看到，只要靈力具現，漫天的黑色煞氣從地底緩緩升起，而後又落下。

“姐姐不想吃飯？”蕭陌虞其實有些抵觸和那些人一起的，可是傾湮在的話他可以稍微放松些，若是只有他，他也不能想象會如何。

傾湮似乎知曉了他的心思，拍拍他，說：“先吃飽肚子再說。”

其實蕭陌虞也在懷疑，傾湮不會累，不會走那麽多路依舊氣息勻稱。如果說這可以用她是武林高手來解釋的話，那面對狂化的王麻五，雖然蕭陌虞沒看清楚，但他能感覺到，是因為傾湮出手困住了他才能讓秦夙煙一劍刺死了他。

那麽，傾湮是如何困住王麻五的？

蕭陌虞沒有看見，也看不見，總覺得像是一股無形的力量。

他知道秦夙唯和秦夙煙是修仙界道墟觀的弟子，他們會法術，會捉妖，會很多他們常人不能的東西，可就連他們都沒有辦法對付的水怪，傾湮輕輕松松就能制服。

那她是……更厲害的修仙人？

也就在出門的剎那，傾湮感覺身邊的小蘿蔔看她的眼神都帶了滿滿的敬意。

這是發生了什麽事？

傾湮：“……”

這是裳城的一個平凡小鎮，沒有在傾湮記憶中停留過片刻。

“惜念，惜念——”才下樓就聽到夙煙的喊聲，“這裏——”

傾湮一看，沒有其他的人，只有他們師兄妹倆。

傾湮帶著蕭陌虞上前，問了句：“他們人呢？”

“你還不知道吧，”夙煙興奮地指著大街上，“今日是惜朝節，這一日一到晚上就會有燈火晚會，他們都去看戲耍去了呢。”

傾湮沒聽過這個節日，她也沒過過這種節日，亦是覺得十分新奇。

到是蕭陌虞，撇了嘴，冷哼：“這有什麽稀奇的，帝都的晚宴才盛大。”

傾湮一楞，帝都，雲華？

這個地方不陌生，對她來說，至少曾留下過她的足跡。

可是帝都雲華，如今的帝都已然改頭換面，成了蘇家人的天下。沒有了當日兩星角逐的激烈，她也沒有忘記桃林中初見時的驚詫。

“你知道現在的陛下……”想要問，可傾湮也不由嘖了舌，聞一個從小中毒的病弱小孩，人家縱使從帝都來的，又能知道多少。

提起當即陛下，更多的人是恭敬。

雖然當時大陸流傳著得誅神劍者得天下，可當今楞是憑借自己的手腕和信仰征服了天下。

他沒有誅神劍，依然是這個流桑之主。

漸漸的，很少有人信奉甄光聖帝，多數人只是把他當成了廟宇中的神祇，而不是一統人界，創造了三神器之一——誅神劍的聖人，也不再是他們的追逐目標。

“你對陛下好奇？”四人坐下用膳時，蕭陌虞就問。

傾湮的手一頓，也不過瞬間就恢覆：“那是，陛下統一人界，結束六國紛爭，當然值得尊敬。”

“人界？”蕭陌虞有些疑惑，這是什麽說法？

秦夙唯一怔：“惜念姑娘也是修仙門派？”

夙煙雖看著大咧咧的，可細心之時也沒有遺漏：“惜念是哪派的，可知人界之外的天界和冥界？”

沒想到自己隨口的話會引來這麽多猜測，傾湮想，她是不是身份要曝光了？

不過百轉千回下，很快就面色淡然：“我不是修仙門派的，只是我對修仙派好奇，而有自己去看過一些雜談，裏面講的就是五萬年前三聖與魔帝大戰的一場。”

“咦？”師兄妹倆十分有興趣，“姑娘竟然看過上古秘聞錄？”

上古秘聞錄什麽的，傾湮不過是信手捏來，一個經歷過戰爭的人再怎麽不會說話也能謅兩句出來。

“那惜念可否為我們講講這場戰爭？”作為修仙派，道墟觀已經很久沒有人能夠飛升成道，而如今一代不如一代，此時的弟子只是為了替人間捉妖，為百姓除害。

對於三界，他們都好奇，只是窮盡一生也無法到達的地方，自然能成為他們平日裏聊天的八卦源頭。

很多事情流傳下來，但並不一定能準確傳到現在，傾湮知道，當初本來就帶著私心的一筆，一代代傳下去，被慢慢塗抹，並濃重著墨。

最後的最後，一定是天界戰勝魔界，天君驅逐魔帝，而後魔帝身死而告終。

可是很多事情中埋藏的真相卻是截然相反。

牽強一笑，她其實並不太願意提及那些記憶：“也不過就是天界人界和冥界聯合戰勝了魔界，最後魔帝身死，但魂魄不滅，被鎮壓在冥界，後來因為結界異動，導致煞氣傾瀉，緊接著魔帝轉世蘇醒了。”

短短幾句話，卻讓兩人聽到了一個新世界，不過鑒於傾湮怎麽都不肯再多說一句，夙煙只好作罷。

吃完飯，夙煙纏著夙唯看燈火，而傾湮借口累了就回房。

後來蕭陌虞一直不曾說話，直到回到房間，傾湮看著他很自然地爬到床上：“這是我的床，你有自己的客房。”

蕭陌虞冷冷地說了句：“今日客棧人滿為患，我將房間退了，掌櫃地多退了我一吊錢。”

摸摸又鼓了些的錢袋子，他心滿意足地躺下。

傾湮咋舌：“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。”

“我只是個看起來像十歲的少年，”他側頭看著傾湮，“不像你，能看到上古秘籍，還能像親身經歷過一般無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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